年少时,沉迷于武侠小说,迷恋江湖人物的洒脱不羁与高超武艺。金庸笔下充满文化与历史真味的厚重丰盈灵动,古龙笔下诗酒剑戟的放浪形骸,梁羽生那一袭白衣一抹情真,温瑞安美得醉人的文字……激发了多少少年的武侠梦。
一匹颇通人性的骏马,淡青色长衣,一柄没有什么名气却凌烈如风的剑,一坛女儿红,两杯竹叶青,半斤熟牛肉,一碟花生米,几枚暗器,一箫或一笛……一张冷峻深沉的脸,一副江湖儿女行侠仗义的古道热肠,这就是行走江湖的标配了吧。
那塞北的风、江南的雨,大漠的落日如虹、水乡的纤细玲珑,在我的足下,大概倏忽而已。
时而,信马由缰,领略山水美景,阅尽风土人情。日暮,投宿于山野酒肆,如遇知音,则切磋技艺,把酒言欢。拂晓,启程作别,如友人摘柳相送,不留恋,挥鞭疾驰,各自东西,相忘于江湖。若有缘,自会再相见。
时而,快马扬鞭,路遇不平事,疾恶如仇,仗剑而出,铲奸除恶,“快剑斫断生蛟鼍”,不待言谢,已飘然远去。
我必有师承,我的师父,慈眉善目,翩然如仙。教我武功,养我成人,旋而催我下山。那山,可是泰山?华山?嵩山?峨眉山?
我必成一代大侠,定然武艺超群,飞檐走壁,射石饮羽,炉火纯青,出神入化,冠绝一时,登峰造极,独步天下。亦能踏雪无痕 ,一苇渡江,拈叶飞花。江湖中,傲视群雄,所向披靡。
然,我不愿成为萧峰,体骨铮铮,一代英豪,却无缘与阿朱厮守余生;我不愿是郭靖,虽有热血衷肠,战死襄阳,大宋却随后灭亡,死不瞑目;我不愿是李寻欢,纵是孟尝再世、信陵复生,却依然因惦念诗音,相思入骨,病入膏肓……我愿是顽童周伯通,朴实天真,无拘无束,逍遥自在地生活在天地之间;我愿是小僧虚竹,木讷老实,却也忠厚善良,待人坦诚,于无欲无求间,尽得一切;我愿是盗帅楚留香,名动天下,却来去如风,空气中只留下淡淡郁金香气息。
天下无战事,我便是一侠肝义胆的江湖浪子,放荡不羁,饮酒做赋,剑指青天。
倘若国有危难,我便奔赴沙场,奋勇当先,杀敌以救国,救民于水火,待三军凯旋,马革裹尸还……
“十年过,江湖远,壮志收,谁晓此间仍有热血留!”
他日暮年,于荒野筑草庐,栽花种草,布衣蔬食,了却残年。
到那时,远离江湖,江湖却有诸多关于我的传言……
孟昊
责任编辑:曲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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